时光荏苒，转眼到了九月初。
江州市的气温对比之前有增无减，偶尔能达到35、6度。
“师傅，咱们都在这蹲一个多星期了，别说犯罪嫌疑人，就连个小偷小摸都没有，那姓杨的是不是在忽悠咱们啊。”年轻的便衣忍不住发牢骚。
“以后像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，没有两位组长同意，又怎么会采取这样的方案。小寒，做警察要有耐心，四年都跟过来了，还差这一个星期？”
“我倒不是没耐心，主要是吧，我这痔疮都快坐犯了...”
“师傅，冰棍买回来了。”
牛旭接过二徒弟递来的冰棍，结结实实咬了一大口，擦了擦汗道：“你两个先找地方歇着去吧，等太阳下山了再来接班。”
“那怎么行，我陪你。”
“我也陪你。”
看着两个徒弟坚定的表情，牛旭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悟性虽差，但毅力不错，是当警察的料。
……
江州市公安局，刑警大队。
几台吊扇都发出不堪重负地吱嘎声。
杨曦捧着刚从黄银市传真过来的外出务工人员资料，飞快翻阅着。
很快，厚厚一摞资料就被看完。
杨曦紧紧皱起眉头。
里面并没有任何与高顺勇相关的信息。
难不成是自己遗漏了什么？
不应该啊。
“魏队，这些就是全部资料了吗？”杨曦来到办公室问道。
魏明亮笑道：“你想的美，这才哪到哪，连十分之一都不到，你知道黄银市有多少人口吗？每年有多少人外出打工？在这种天气里，摸排是很熬人的工作。”
魏明亮招呼杨曦坐下，宽慰道：“你不要气馁，当警察，尤其是刑警，最磨人性子。办一桩案子，花费一年半载那都是家常便饭。前年那会，我跟常队为了抓一个连环杀人犯，在村口蹲了整整六个月，静脉曲张都给蹲出来了。”
杨曦顺着魏明亮的腿往下看，果然在膝盖侧方看到一大片蚯蚓状的静脉曲张。
“往哪瞅！”
魏明亮笑骂一声，“第二批资料传回来了，你好好看看。”
“收到。”
杨曦转身离开。
转眼又是三天过去，黄银案陷入僵局。
偌大的专案组死气沉沉，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干劲。
常、韩两位队长虽然心里着急，却也无可奈何。
这天深夜。
杨曦躺在床上，继续翻阅从警局带回来的打工人资料。
猛然间，他如同打了鸡血般坐了起来，眼神熠熠生辉。
高顺勇！
我可算是找到你了！
……
天蒙蒙亮，杨曦就来到江州市公安局，将汇总的有嫌疑的资料递到办公室。
看着睡眼惺忪，一脸疲惫的常成虎，杨曦愣道：“常队，你昨晚没回家？”
常成虎揉了揉眼皮，打了个哈欠，“家里孩子闹挺，等办完这案子再说，你怎么来这么早？才七点。”
杨曦将资料递上去，“我有早起的习惯。常队，这是这几天我汇总的，有嫌疑的外出务工人员名单。”
常成虎一边翻看资料，一边道：“黄银那边的摸排已经结束，接下来就是联系当地派出所，找到名单上这些人，逐一进行指纹比对，这活交给你，由你带队，有问题吗？”
“没问题。”
杨曦轻轻点头，“那我先出去了。”
常成虎摆了摆手。
八点半。
陆陆续续的专案组成员抵达公安局。
在得知要出差的消息后，张海显得有些兴奋，“出差好啊，自打警校毕业，我就一直待在江州，早就想出去逛逛了，必须算我一个。”
叶星瑶却有些担忧，“我个人没问题，但我爸妈那边，可能还得做一下工作，明早给你答复行吗？”
“OK！”
杨曦点点头，“干活。”
中午十一点半，是一天里最热的时间。
杨曦站直身子，伸了个懒腰，就看到一直蹲守在犯罪现场的‘火眼’牛旭带着他的两个徒弟正押解着一名身材壮硕的短发男往审讯室走。
杨曦微微一怔，凑过去询问。
李寒道：“这小子路过犯罪现场时东张西望，师傅觉得他有问题，就派我们过去询问，结果他一听到警察两个字，撒丫子就跑，100%有问题的啊，为了抓他，我膝盖都磨秃噜皮了。”
杨曦仔细一看，果不其然，李寒的手肘和腿部都起了血痂。
“不处理一下伤口吗？”
“不急，等审完再说。”
李寒推开审讯室的门，杨曦也跟着走了进去。
“警察同志，我真是冤枉的，你们干嘛呀？”肥头大耳的青年男子叹气道：“是，我承认，平日里我是有小偷小摸的习惯，可我这次不是没动手嘛。”
“问你什么，你回答什么，你跟我这绕什么呢？”牛旭有两个徒弟，大徒弟李寒，二徒弟徐曼丽，呵斥的这位便是徐曼丽。
牛旭：“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跑？”
男子：“害怕呗，我打小就怕警察。”
牛旭：“你没干坏事，怕什么警察？以前有没有被处理过？”
男子：“那没有，我有正经工作的。”
牛旭：“哼，先说你的名字。”
男子：“高..高顺勇。”
？
杨曦本来都准备出去了，一听这名字顿时脚步一滞。
高顺勇？！...
就这么水灵灵的落网了？
牛旭几人俨然不知道自己抓获了‘黄银案’凶手，还在继续询问。
牛旭：“你买了下午的火车票，准备去蒙东，去那做什么？”
高顺勇：“打工赚钱呗，不然能干嘛？警察同志，我真是无辜的，放了我吧。”
牛旭认认真真打量了高顺勇几眼，“每个被抓的人，都说自己无辜。你先前不还说自己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吗？”
高顺勇：“是啊，可那不是老早之前的事了吗，警察同志，我真的赶火车，放了我吧。”
徐曼丽压低声音，“师傅，这人好像确实没问题，神态自若，有恃无恐。”
牛旭看了她一眼，没吭声，转而问道：“你之前往楼里瞅什么？”
“什么楼？”
高顺勇茫然，“我有走路四处张望的习惯，这不犯法吧？”
